出差回家,隔着门听到老公和女秘书在家。
“你不是说好和杨欣然分手吗?”
“怎么转头反倒和她结婚了?”
女秘书的娇嗔质问。
老公应的温柔。
“她怀孕了。不管是为了我的前途,还是出于道德,我都应该照顾她。”
女秘书依旧不满,老公又继续哄她。
“至少让她先把孩子生下来吧。”
我忽然明白,原来他对我做的一切并不是因为爱。
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和他争吵,而是转身离开。
这一次,我要放他自由。
……
我在小区门口的咖啡厅坐到晚上九点。
周青青还没有从小区里走出来。
看样子是晚上准备在我家过夜了。
回想起我前几天和刘志宇打电话的时候。
我曾注意到我梳妆台上的护肤品被动过。
当时我向他提出质疑。
他却说是他白天做家务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,帮我重新摆放的。
我没再追问。
因为以我对他的了解,再问下去他一定又会说是我多疑。
现在看来,我的直觉是对的。
这几天周青青可能一直住在我家。
我本来是想等周青青离开后再回家的。
我懒得再和他们发生争执。
也懒得看刘志宇和我演戏,装作一副无辜的模样。
好像我但凡怀疑他,就是对他的不信任,就是对这份感情的不信任。
可今天一天的跋涉,加上我听到他们对话后的心下了然。
还有肚子里胎儿的胎动,实在是令我身心俱疲。
我甚至没有精力再打车去到附近的酒店办理入住。
「女士,我们要打烊了,您看……」
服务员的催促逼着我不得不做出决定。
我深吸一口气,拎上行李箱,重新回到了家门口。
入目的客厅一片凌乱。
沙发上还散落着女性的内衣。
听到动静,刘志宇赶忙出了卧室。
看见我,他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讶。
「你怎么提前回来了?」
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问的话不太妥当。
他又补充道:「也不和我说一声,我好去接你。」
我冷笑一声。
他那哪儿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接我,分明就是给清理作案现场打出足够的时间。
他慌忙扫视着客厅,显然也注意到了那件内衣。
还没等我发问,就急着和我解释。
「你别误会。青青发烧了,我想着把她接过来方便照顾,我们什么事都没有!」
此地无银三百两。
且不说从前我生病,几乎没见他在身边照顾过。
要是周青青真的病了,他早就理直气壮的告诫我不要那么小气了。
其实以往刘志宇很少会像今天这样慌乱。
大概是我从没有抓到过实际的罪证,给了他淡然的底气。
见我要往卧室走,刘志宇立刻用身体挡在我面前。
「老婆你别生气……」
我停下脚步,声音中没有半点情绪。
「我没生气。我去放个行李箱,顺便看看一下青青。」
他愣在了原地。
直到我推开卧室的门,他这才从后面追上来。
卧室中灯光暗淡。
躺在床上的周青青双颊红的不像话,身上还穿着我的睡裙。
我淡淡瞥了一眼。
「还真是烧的厉害,脸都红了。」
周青青哑着嗓子开口。
「欣然姐,都是我不好。」
「是我实在病的厉害,才会摆脱志宇照顾我的。你别怪他。」
还真是情深意切。
见我不说话,周青青撑起身子,想要借口离开。
「欣然姐要是介意的话,我马上就走。」
我一把按住她的肩膀,把她按回到床上。
「不用了,你好好休息。」
「我刚出差回来,实在有点累,今晚就让志宇好好照顾你吧。」
说完,我从柜子里取出一套崭新的被褥,向次卧走去。
反正我也不在乎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了。
就算让周青青离开,我也只会觉得她睡过的床和穿过的衣服恶心。
绝对不会再和刘志宇同床共枕的。
现在这样反而省心,还省的找借口远离刘志宇。
我离开前,刘志宇和周青青面面相觑。
似乎都没想到我会如此大度,还将他们两人留在了同一件卧室。
刘志宇大概也觉得当着我的面和周青青共处一室有些过分。
又或者不想给之后我们吵架时留下任我拿捏的把柄。
在我关上次卧门后不久,外面响起了脚步徘徊的声音。
十几分钟后,门被轻轻敲响。
刘志宇在门外嗫嚅着开口。
「老婆,这样不太合适啊。」
「要不你给我开开门,我今晚和你一起睡?」
我实在懒得动弹,没有起身。
借口道:「不用,我太累了,你让我一个人好好休息。」
他「哦」了一声,片刻后又补充道。
「老婆,我这几天晚上都是在客厅睡的,没有和她在一起过。」
「知道了。」
「老婆……」
眼见他隔几分钟一句话,和挤牙膏一样,还喋喋不休。
我无奈的叹了口气。
明明是为了躲个清净,却还是受到他持续的骚扰。
我装作已经睡了,再也懒得回应。
对方再试探着敲了几次门之后,终于趿着鞋离开。
我正准备睡觉,隔音不好的墙那头又传来了两人压抑着音量的对话声。
「你还能不能行?嘴上说着不怕老婆,实际怂的要死。」
「你小点声,她就在隔壁。真让她看见了那不就坐实了咱们两个的事了吗?」
「你说她能信吗?她又不傻。」
「应该信了,不然早就闹了。好了,今晚你就自己睡吧。」
主卧的门轻轻关上,屋里屋外陷入了一片寂静。
我默默打开手机网页,开始在上面寻找律所,着手为离婚做准备。
一夜无梦。
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,周青青正坐在餐桌旁吃早饭。
见到我,她活力满满的和我打招呼。
「欣然姐,快来尝尝,这是我最喜欢吃的小笼包。志宇大早上起来排队才买到的呢。」
「对啦,感谢你昨晚的收留,一觉醒来我好像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。」
我路过餐桌,她伸手递出来的包子散发着油腻的味道。
让我不禁有些反胃。
我没忍住,冲进厕所狂呕不止。
身后,周青青满是委屈的声音传来。
「欣然姐,你要是这么讨厌我,其实可以直说的。」
「我本来就打算一会离开的,没事,我也可以现在就走。」
刘志宇听见动静,从主卧走了出来。
我忙着干呕,说不出半句话。
只能听着周青青在外面讲述整件事的来龙去脉。
等恶心感稍稍缓解,刘志宇也拉着周青青站到了卫生间门口。
他不分青红皂白,开口就是指责。
「青青她也是好心,你不用这么阴阳怪气吧。」
「昨晚不还是你亲口说的让她留下吗?要是你实在介意,就不应该说这种话。」
我拍了拍胸口,站直了身子。
扫了一眼周青青,眼尾泛红的样子确实我见犹怜。
视线回到刘志宇身上,我丝毫不惯着他。
「你是不是忘了我还怀着孕?」
刘志宇的神色顿时有些尴尬,他这才反应过来,我是害口了。
他又忙着给自己找台阶。
「那也不至于反应那么大吧……好歹接过来,别好像不给青青面子一样……」
许是自己都觉得理亏。
他这话说的断断续续的,声音也越来越小。
我没再说话,顾自洗漱。
早就猜到了是这个结果,就算我解释了我不是针对周青青,但只要刘志宇的心是偏的,就永远能找出借口,永远不相信我。
刘志宇推搡着周青青,两人赶忙逃离了现场。
一天的工作照旧忙碌,忙到我根本没时间去想刘志宇和周青青的事。
晚上等我下班回到家,意外的发现刘志宇已经到家了。
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早下过班了。
又或者说,他已经很久没有下了班就回家了。
听见我进门的动静,他探头招呼我。
「你先去洗手,晚饭马上就做好了。今天我好好给你露一手。」
我有些惊讶,今天的刘志宇实在有些反常。
往常他很少进厨房,总觉得一个大男人,身上不该带着油烟味。
因此就算我的手受伤,做不了饭的时候。
他也选择点外卖,而不是做饭。
不过我并没有多说什么,直接去洗了手。
我心下清楚,他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讨好我。
从而减轻我的怀疑,也能减少他心中的愧疚。
这种招数要是放在一个月前,或许还会奏效。
不过现在,对于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婚的我来说,已经没有用了。
平心而论,刘志宇的手艺不错。
只是他以往为数不多的下厨机会,品鉴者很少是我。
吃完晚饭,刘志宇又争着刷碗收拾厨房。
所有的事都由他包揽,这倒是我从怀孕到现在都没享受过的待遇。
做完这一切,他像是个等待夸奖的孩子,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我。
我装作没看见,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。
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情绪,和我打招呼。
「我去帮你铺床。」
看着他往主卧走去,我出声阻拦。
「不用了,我还睡次卧。」
想了想,怕他阻拦纠缠,我又找了个借口。
「孩子这两天太闹腾,我身体不舒服,还是自己睡吧。」
刘志宇依旧不依不饶,从身后抱住我。
「老婆,你是不是还有些吃醋啊?」
「没有啊。」
「可我觉得你不太对劲。有什么事你别憋在心里,和我说说。」
我挣脱他的怀抱,转过头,定睛看着他。
「我说没有,就真的没有。我没必要骗你。」
都不在乎了,又怎么会吃醋呢?
刘志宇像看陌生人一样,上下打量着我。
他张了张嘴,半天还是没能说出一个字。
我转身走进次卧,关上了房门。
第二天是个周末,我和医院约好了去做产检。
我走出卧室,见刘志宇正在打领带。
他冲我露出一个笑容。
「走吧老婆,我送你去。」
上周我和他说过,今天要去医院。
我本来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忘记,需要我提醒。
没想到这次他倒是破天荒的记住了。
我点点头,没有拒绝。
作为孩子的父亲,于情于理他都应该陪我一起前去。
等我换好衣服再出来的时候,刘志宇的电话响了起来。
他接通电话,听完对面的讲述,他的语气变得焦急起来。
「你先别激动,我马上就到。」
随后他略带歉意的看了我一眼。
「欣然,我有点急事要处理,你能不能自己去医院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