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男德班后的第三天,我就去做清洁工了。
经过三个月非人的折磨,我现在对男女都有一种难言的反感和回避。
这是一项不需要与人打交道的工作,只负责清洁卫生。
所以这对我而言是最好的选择。
我默默地打扫着,尽量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。
可就在这时,我的手被人抓住了。
我抬起头,发现拉住我的人,正是许珈蓝。
许珈蓝从我手里抢过抹布和拖把,扔在了地上。
看着我的眼神中满是心疼和愧疚。
“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?你以往从没吃过这样的苦!”
许珈蓝拿起地上的拖把,开始帮我拖地。
我微微一怔,许珈蓝从小时候开始,养父养母就各种宠着她,
什么事情都有保姆去做,娇生惯养已经成了常态,哪里做过这样的事情?
许珈蓝拖好之后,一脸愧疚的拉着我的双手。
“嘉诚,你看看你现在的手,都破成什么样子了?你以前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情啊!”
我没有说话,但心里却很不是滋味。
我之所以会变成这个样子,还不是因为许珈蓝?
我从她手里挣脱出来,从她手里抢过了拖把和抹布。
许珈蓝看着我对她的拒绝,嘴巴动了动,只轻轻说了一句:
“你现在,就这么恨我吗?”
我没说话。
我现在的确很恨她。
当初男德班里面的人用许珈蓝的相片对我进行电刑,
然后把我按倒在地就是一顿毒打。
让我一遍遍重复着说“我讨厌许珈蓝,我再也不喜欢自己姐姐了。”
这三个月来,我一直饱受苦楚,
现在每当我看到她,我就会想到触电时的痛楚。
可让我变成这样的人,不就是许珈蓝吗?
为什么她现在又愧疚了呢?
许珈蓝没有说话,只是从包里掏出了一些药膏,然后给我的手涂上了药膏。
我慌了神,拼命的想要逃走,却被她抓住了。
“嘉诚,你的手受伤了,不要乱动!”
“上完药之后,你跟着我回去吧,我会帮你在公司里找到工作的!”
许珈蓝手心的温度很烫,这样的热度几乎要灼伤我。
“放开我!”我哆哆嗦嗦想要从她手里把我的手夺回来,
可许珈蓝不知道哪来的力气,我硬是挣脱不开。
“放开我,求求你,放开我啊!!”
我拼命地想要挣脱,应激反应越来越剧烈,
我脖子后面的探测器开始释放电流。
这时我违抗了校长的第一条命令而受到的惩罚。
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,嘴角不受控制的溢出了白沫。
紧接着浑身颤抖,我没办法控制,就这样失去了知觉,
眼前渐渐被黑暗笼罩,在昏迷那瞬间,我听见许珈蓝在急切呼唤着我的名字。
*
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,眼前一片雪白,我已经来到了医院。
身边是满脸疲惫神色的养父和泪流满面的养母,
看见养父母时,我快速从床上爬了起来,压根不顾手上还留着输液的针头,
我跪在他们的脚下,没命的磕着头:
“爸,妈,对不起!我知道错了!”
“我不该喜欢自己的姐姐,我是变态,我有罪,我愧对父母的教导,愧对这个社会!”
我的声音大得几乎要穿透窗户。
这是我要执行的第2条命令,
当见到自己的父母时,一定要告诉他们,自己已经改造好了。
“嘉诚,你……”母亲哽咽着说不出话。
“早知如此,我说什么也不会同意将你送进那个学校里去。”
“你看看你现在都遭了些什么罪啊!”
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奇怪了,明明是他们让人把我送进去的,现在怎么会一脸愧疚看着我呢?
住院两周后,我终于出院了,出来之后,我便一直呆在出租房里。
这段时间,许珈蓝一直催着我回去。
“嘉诚,算我求你,好不好?我真的很担心你!”
她甚至还任性的叫来了一大堆的搬家工人,要把我的东西全部打包送回许家。
我实在忍无可忍,把她和搬家工人一起赶出了门外。
“你现在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,我现在跟你回去我算什么?”
许珈蓝一言不发地看着我,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自责。
但我再也不想看见和许珈蓝有关的任何事情和人了。
我强忍着疼痛关上了门,脖子上的感应器又响了起来。
我又一次被电击倒在地。
我刚刚接触到了许珈蓝,我再次受到了处罚。
疼痛细细密密的朝我身体涌来,我疼得冷汗直冒,
过了好久,疼痛才慢慢褪去,我回过神来,躺在地板上无声掉着眼泪。
我真的好累啊,我还有必要留在这个世界上吗?